编译 | 许汇欣

在易于陷入保守危机的古典音乐领域，来自不同文化背景的音乐家多年来一直在对抗行业中的种种限制与刻板印象。近日，美国作曲家多样性研究所(ICD)的一份报告显示，最近六年美国各大乐团中的演出作品日益呈现多元化趋势，女性和少数族裔作曲家的作品上演数量增长了近400%。这意味着该群体长期以来争取社会公正所付出的努力开始在古典音乐领域得以呈现，并在现阶段取得了可喜的成绩。

演出曲目安排逐渐多元

这份报告是由美国作曲家多样性研究所主席罗伯·迪默(Rob Deemer)和数据分析部负责人科里·米尔斯(Cory Meals)共同完成的研究成果，并得到包括美国交响乐团联盟(the League of American Orchestras)等机构的支持。报告旨在调研2021-2022乐季美国各大交响乐团上演女性作曲家、少数族裔作曲家以及来自所有性别认同和种族群体的在世作曲家作品的情况，并进一步考察2015-2016乐季至2021-2022乐季这些群体作品上演的总体趋势和变化。

数据显示，女性作曲家与少数族裔作曲家(在世和已去世的)的作品上演总量百分比从2015-2016乐季的4.5%增至2021-2022乐季的22.5%，总体增长了近400%；少数族裔女性作曲家的作品上演数量从0.4%增长至6.1%，总体增长1425%；在世的少数族裔女性作曲家作品从0.4%增至4.6%，增长了1050%。

值得注意的是，这一整体多元化的趋势均匀分布在美国各州。尽管如此，他们的作品占比在整体作品中仍不到三分之一。为此，两位研究者在报告中提出了对美国各大交响乐团未来发展的两大疑问：上演曲目结构的改善，是近年来社会压力激发出的异常值，还是在未来能够得以持续？如何将这些历史上曾被排斥的群体创作的作品上演率提升到一个相对理想又公平的比例？

设置因疫情变得灵活

除了社会意识的逐渐觉醒，疫情似乎也促成了这种变化。疫情之前，美国许多乐团都采取较为传统和保守的节目安排，并提前几年就制定好它们未来的乐季计划。然而疫情的到来似乎让乐团不得不进入某种前所未有、更具实验性的曲目安排方式。

美国交响乐团联盟总裁兼首席执行官西蒙·伍兹(Simon Woods)在接受采访时表示：“长期以来我们一直在谈论和争取的变化突然被极大地加速了。疫情对我们长期以来的运营模式产生了巨大冲击，但也让各大交响乐团在各方面的反应变得更灵敏了。”

近年来，许多乐团已采取多种措施扶持女性和少数族裔作曲家。例如，纽约爱乐乐团在2020年启动了名为“19号计划”(Project 19)的倡议。1920年，美国宪法第19修正案颁布，女性正式获得投票权。为纪念第19修正案颁布一百周年，“19号计划”委约了19位女性作曲家创作新作品，并与纽约爱乐及其他国家级艺术机构展开进一步的合作。

纽约爱乐总裁兼首席执行官黛博拉·博尔达表示，乐团希望通过“19号计划”对美国文化进行“结构性转变”。该计划中的作曲家包括格莱美奖得主琼·托尔(Joan Tower)、作曲家兼指挥家塔妮亚·利昂(Tania León)、普利策奖得主卡罗琳·肖(Caroline Shaw)、多乐器演奏家及电影作曲家安吉莉卡·尼格朗(Angélica Negrón)等。

作为美国最大的交响乐团服务组织，美国交响乐团联盟的目标也是让在世作曲家的作品能够更长久地成为各大乐团的保留曲目，提高新作品的上演率，而非公演一到两次就“封箱”。为此，联盟在今年5月宣布，将在未来几年内招募近30个交响乐团演奏6位女性作曲家的新作品。

力求反映最真实的社会

在歌剧领域，少数族裔作曲家的作品一直以来很少被演奏，幕后管理队伍中少数族裔群体也非常稀少。因此近年来从台前到幕后，歌剧界同样在种族多样性方面作出多种努力。

歌剧公司服务组织“歌剧美国”(Opera America)不久前的调查结果显示，相比39%的少数族裔人口占比，美国和加拿大的歌剧组织中只有约五分之一的员工和董事会成员为有色人种。当然，其中也有一些令人可喜的进步：歌剧组织的行政部门中，女性承担着约61%的职位，在领导职位中占比约54%。

歌剧美国的总裁兼首席执行官马克·斯科卡(Marc Scorca)在采访中表示：“歌剧行业应该更真实地反映我们国家和社区的人员现状，让歌剧成为不同群体间相互关联和表达当代文化的方式，为此我们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近年来，各大表演艺术机构也在采取更多措施，一步步将种族多样性带到舞台当中。美国大都会歌剧院去年上演了非裔作曲家、小号演奏家特伦斯·布兰查德(Terence Blanchard)的作品《骨子里的烈火》，这是一部爵士风格的作品，于2019年6月在圣路易斯歌剧院全球首演。该剧于2021年9月作为大都会的乐季开幕之作上演，成为大都会上演的第一部非裔作曲家创作的歌剧。

此外，大都会歌剧院还将三位非裔作曲家——瓦莱丽·科尔曼(Valerie Coleman)、杰西·蒙哥马利(Jessie Montgomery)和乔尔·汤普森(Joel Thompson)的作品纳入了歌剧院与林肯中心剧院的委约创作计划中。科尔曼的作品后续还将由费城交响乐团、巴尔的摩交响乐团、耶鲁大学交响乐团等乐团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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